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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重生之实业互联网》 作者:江湖煮夫
第二章你竟然敢拒绝我的好意?!
孙不器所在的外国语学院,是琼州大学十大学院中的一个中型学院;学院的学生会主席和团支部书记,一般由大三学生担任。
大一新生当部门干事,大二生当部门的部长、副部长,大三才有机会担任主席,这是几十年形成的惯例。
大二辅导员彭学胜不走寻常路,力主打破这种按资排辈的陈规陋习。他在公开场合扬言,竞选不要设置条条框框,要按照学生的能力,而不是靠年资划下高压线;一切放手给广大的同学,让他们用手里的票,决定各个部门人员的归属。
彭学胜的信心来源,或者说致胜法宝,就是卓尔不群的孙不器。他认为只要对方参加竞选,学生会主席的位置,就是五个手指捏田螺。他本人处于竞选校团委副书记的关键时刻,想通过这样突破常规的方式,为自己赢得满堂彩。
孙不器刚入大学校园的时候,就体现出高人一筹的亲和力和领导力。他高中时一直担任班长,在大学第一次班委会上,自然而然的被任命为临时班长。
军训的时候,孙不器依靠健康的体魄、出众的海拔高度成为排头兵,再加上教官又是齐鲁老乡,额外照顾;他带领自己班,在数百个班级单位中脱颖而出,军训成绩遥遥领先。
孙不器将近一米九的个头,160斤的体重,顺利的进入了学院篮球队;两场热身赛后,他靠着对篮板球的绝对掌握,制霸了篮下,把原来的主力中锋,赶到了替补席上。
孙不器大一就入选了院学生会,担任保卫部的临时副部长。为了表现,他联系了军训时候的老乡教官,准备搞一次学院级别的消防演习;
但是打上来的报告,被辅导员彭学胜看到,然后“小题大做”,一场普通的消防演习,变成了军民共建活动,变成了学校级别的消防演习。
彭学胜投桃报李,让孙不器做活动前期的组织、宣传工作,顺利的当选为活动的副主任。
消防活动出动了几辆大型消防车,十几名武警在宿舍楼上爬上爬下,演示了火灾逃生的注意事项,得到了广大学生的认可。
通过那次活动,孙不器在全校师生面前崭露头角,大一的成绩出来了,获得了一等奖学金,属于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学生。
彭学胜有信心、有把握,在即将到来的学生会干部选举中,把大二学生孙不器推上主席的位置。他希望通过“不拘一格降人才”的方式,为自己赢得更多的支持;甚至孤注一掷,把孙不器的当选,和自己竞争团委副书记绑定在一起。
…………
面对宿友阿勇的关心,孙不器头大如斗。
如果按照正常的发展模式,他会在即将到来的学生会选举中,以大幅领先的优势,顺利当选为学生会主席。然后对他有知遇之恩的辅导员彭学胜,也顺利的当选为学校团委副书记。
孙不器大学毕业后,彭书记也是照顾有加,在省委选调生中帮忙甚多。如果以为彭老师是老好人的话,那就太单纯了。
彭学胜酒后多话,曾经炫耀自己的功绩:一个大一学生不知道什么原因,怎么得罪了他;对方四年的奖学金申请,被他从中作梗,以各种名义被拒绝;那位师兄也与各种评优、学院活动无缘。
未来的彭书记,现在的彭辅导员,是个睚眦必报、刚愎自用的人。如果有学生不按照他的计划走,随时会被打入冷宫,典型的“顺我者昌、逆我者亡”!
重活一生的孙不器,不想再做对方手里的棋子,想跳出棋盘,过自己的生活,走自己的路。
前世他大学毕业后,顺利的进入市委办公室。性格不合也罢,时运不济也罢,碰到了不对头的领导,原地踏步了几年,浪费了大把好时光。
从一个懵懵懂懂的文字小秘书,变成了参与撰写各项年终总结的老秘书;烟瘾也是越来越大,手指被熏的通黄;发际线越来越高。唯一不变的是职务不变,位置不变,办公桌依然摆在阳光照不到的角落里!
孙不器多方打听原因,才知道自己纯粹是被误伤,是“人在家中坐,锅从天下来”的倒霉鬼。
办公室主任王飞,本想让自己的外甥进市府办公室。奈何在公务员面试、复试中,孙不器以无可争议的第一名,顺利的考入了办公室。
王飞总认为孙不器抢了自己外甥的位置,在工作中处处给他设置障碍,还不断的诋毁,说他“办事粗心”、“嘴上没有门”,“能力不行”,“还喜欢背后说领导的小话”。
孙不器的名字,取自“君子不器”,最后的“器”字有四个口,被领导、同事以讹传讹,被动戴上了“大嘴巴”的帽子。如果想成为领导的贴身秘书,嘴巴紧是第一要素,因为领导的穿小鞋,同事的排挤,秘书升官路线离他而去。
经过十来年的打拼,依然只是非领导职务的孙不器,对官场从开始的懵懂、好奇,到狂热,再到平静,最后甚至有点厌烦,最后终于醒悟:公务员只是万千职业的一种。
如果不是已经骑虎难下,没有其它选择,而且时间成本太高,孙不器早就变换门庭,去其它行业里大展身手。
济宁的市长梅永红弃官从商,成为华大基因的副总裁;其它证监会、保监会人士转行到人寿、保险公司的新闻,更是不胜枚举。
孙不器在电视、网络上看到,这些弃官从商先行者的新闻后,经常羡慕对方逃脱牢笼,龙游大海。
这些人担任多年领导岗位,已经积累了一定的政商人脉,才会被企业家高薪聘请。想想自身的经历,看看周围的人脉,孙不器马上退缩,资本家不是开善堂的,需要的是为自己马上创造效益的人才。
舒婷的小诗《致橡树》,形容商人和公务员更是入木三分。
商人、担任过一定职务的官员们就像橡树,像木棉,而担任非领导职务的公务员,就是攀援在大树身上的凌霄花。一旦大树倒了,离开了工作岗位,凌霄花也跟着摔落在尘土上,没有丝毫的自主权。
既然重来一生,孙不器不想把自己的命运继续交给别人,靠着“抱大腿”走上从政道路。他要从商,自己要成为大腿,成为橡树和木棉。
“靠山山倒,靠河断流”,“打铁还需自身硬”,每一句话都是多少人的血泪教训。
…………
这些念头在孙不器的脑海中盘旋许久,现在才终于成型,找到了人生的道路。但县官不如现管,辅导员彭学胜成为事业路上的“拦路虎”,是一个绕不开的坎。
如果孙不器不想失去学生身份的话,就不能得罪辅导员,不能大喊一声“老子不干了!”,然后希望全身而退,双方井水不犯河水,那就图样图森破。
相反,在羽翼未丰之间,为了想顺心的过大学生活,他还必须虚与委蛇,讨好、麻醉对方。
孙不器心不在焉的,吃着缺油多盐的食堂菜,其它人全神贯注的看着悬挂的电视;电视上正在播放“NBA五佳球集锦”,出现好球的时候,狂热的篮球爱好者,不约而同的鼓掌叫好。
2002年,姚明以状元秀的身份,被NBA休斯敦火箭队选中,成为登陆NBA的“第一人”,也被媒体戏称为“中国出口美国的最大价值的单体货物”。
虽然王治郅已经在NBA打拼多年,但是姚明是第一个作为球队主力,第一个做为球队建队基石的中国人,引起国人太多太多的注意力和想象力。
姚明在NBA表现得越来越好,得分和篮板球不断创新高,也不断刺激着国内的球市;火箭队成为了中国篮球迷的主队,每个央视NBA的解说员,都自动变成了“姚吹”;众多泛球迷因为姚明,也纷纷变成了铁杆NBA球迷。
每天中午NBA开打的时候,学校的食堂座无虚席;没有地方坐,很多学生竟然端着饭盒站着吃饭。
大家为姚明的每一次精彩表现,大声叫好,手掌拍得通红;姚明队友的每一次失误,大家都会大声埋怨,“为什么不传给姚明呢?”
孙不器也是NBA的球迷,更是姚明的铁杆球迷。奈何他的心思,都在即将到来的小危机中,没有心情关注电视上NBA球星的表演。
…………
孙不器回到宿舍,就听到宿友阿波大声喊道:“齐鲁!彭猪头让你马上去辅导员办公室,说有急事找你!他打咱们宿舍的电话,没有人接听,就打到我的手机上。”
彭学胜的脑门精光,经常到宿舍抓逃课的学生,被大家尊称为“彭猪头”;甚至有学生偷偷的砸他家玻璃,作为报复。
阿波说完,向孙不器亮了亮自己的手机-波导。
波导手机以“手机中的战斗机”为口号,以低廉的价格,不断地侵蚀着诺基亚的市场,是国人心中的第一国产手机厂商。
孙不器一把夺过来手机,自言自语的问道:“辅导员叫我干什么?有没有具体给你说下?”
他心里其实早有准备,除了即将到来的学生会选举,也没有其它紧急的事情啊。
阿波踮着脚,悲愤的喊道:“别,千万别用我的手机拨打电话!我的手机只包了短信,没有包电话啊……”
短信是现在手机最重要的服务,打电话变成了手机锦上添花的点缀功能。好多人一个月1500条短信,仍然不够用。每到晚上熄灯后,大家就躲在被窝里,噼里啪啦的发短信。
孙不器看到宿友脸上悲愤的神色,才想起了这件事,打电话都是靠每个宿舍必备的座机,电话卡也是每个同学必备的东西。
…………
孙不器敲了敲门,听到一声中气十足的“进来”后,推开门走了进去。
办公室里只有彭学胜一个人,对着电脑屏幕喃喃自语,手里也不停歇,在旁边的纸上写写画画。
他看到孙不器的到来,和蔼的说道:“不器,每次叫你的名字,我都很别扭!你随便坐吧,咱们商议一下,你一周后的竞选演讲。你发给我的稿子,我看了下,感觉还是不够。情绪表达不够,不能引起大家的共鸣。你可以多发一点豪言壮语,写一串的排比句,即使事情完不成,大家也不会怪你……”
彭学胜滔滔不绝的传授自己的竞选经验,无论是说话语气,还是话语间的停顿,都做了严格要求。
孙不器如坐针毡,越听心越往下沉。他趁对方喝水的时候,小心翼翼的说道:“彭老师,我不想竞争学生会干部了……”
彭学胜诧异的望着孙不器,嘴里的水喷到显示屏上。
看到孙不器认真的脸,再三确认后,他用食指指着对方,愤怒的说道:“你,你……”
彭学胜的头脑一片空白,“你”了半天,竟然不知道怎么说下去。
他现在关心则乱,把自己的前途,绑在孙不器身上,押注到对方竞选为学生会主席上,如果对方退选,自己要如何是好呢?
一旦孙不器成功,就为成为琼大历史上,第一个二年级的学生会主席。“一人得道,鸡犬升天”,作为辅导员的彭学胜也会水涨船高,在校团委副书记的竞选中获得优势。
学历、人脉、资历,在几个竞选人中,彭学胜都屈居劣势,看不到任何竞选成功的希望,所以才剑走偏锋,极力推荐孙不器竞选。
为了帮助孙不器的竞选成功,他不顾妻子的埋怨,熬了几个通宵,帮忙对方改竞选的稿子。
孙不器毫无征兆的退选,彭学胜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前途,失去这个机会,不知道要“沉沦”多少年。
官场上讲究一步领先,步步领先;一步落后,终身落后!
孙不器迎着彭学胜愤怒、惊讶,甚至恐惧的眼神,没有丝毫退缩,毫不犹豫的再次点了点头,勇敢地表达出自己的心声。
得到孙不器的再次肯定,彭学胜“嗖”得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,诧异问道:“你知道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吗?你竟然敢拒绝我的好意?!”
第三章理由?我做的决定,需要理由吗?
彭学胜双目圆张,怒发冲冠,声音高亢刺耳,“我刚才没有听清楚,你敢不敢再重复一遍?孙同学,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呀……”他说完后,努力扯动脸上僵硬的肌肉,挤出了一个苦瓜笑脸。
孙不器直视对方的眼睛,没有任何闪躲,一字一顿的说道:“彭-老-师,我-不-参-加即将举行的学生会选举!”他有着多年的工作经验,不像别的学生那么好哄骗,只要老师稍微一动脸色,就马上改变主意。
彭学胜冷笑着点了点头,“嘭”的一声坐到椅子上,慢悠悠的点上一根香烟,吐出一个烟圈,装作轻描淡写的问道:“理由呢?你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!给你,也给我一个交代吧!你可知道,为了你的演讲稿,我放弃了多少休息的时间……”他给孙不器一一列举,自己为了这次学生选举,做的无数的事情。
尽管彭学胜为人让人不齿,可孙不器是其中的受益者,没有立场怒骂对方。
他对彭学胜深深地鞠躬,坚毅的说道:“不管如何解释,我总是有错的。我会努力弥补,努力让同为二年级的李欣同学当选!”
孙不器从后世的工作经验推断,彭学胜希望大二的学生,担任学生会主席或者副主席;这个人选可以是自己,当然也可以是别人,只要是大二的学生就行,对方的目的就实现了。
孙不器威望比较高,当选的可能性比较大,彭学胜才全力押宝到对方身上,把对方的竞选成功绑到自己的前途上。他得到失望的消息后,才有点失态,甚至有点恼羞成怒。
李欣作为大二法语专业的学生,因为靓丽的外表、大气的性格,在学生会的活动中,很快崭露头角。她和孙不器配合默契,一起组织了几项成功的活动,积累了一定的人望。
彭学胜一脸鄙夷,皮笑肉不笑,“你来保证,你拿什么来保证?你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、自身难保,还能保证对方一定当选?总要给我一个理由吧……”
在政界、商界,女生当一把手总比男生更艰难,彭学胜当然不会舍近求远,逼着、赶着也要让孙不器就范,不饮水,可以按着头灌嘛!
孙不器暗自松了一口气,从彭学胜的神情来看,自己的猜测成真,对方果然只关注大二学生能不能当选,这就有了可操作的空间。前世他大三卸职后,就是由李欣接任学生会主席,做得可圈可点。
“我希望你退选的决定,只是一时的心血来潮。你先回去好好思考一晚上,希望明天能给我一个“正确”的决定!一个咱们都皆大欢喜的决定!”
彭学胜不给孙不器继续解释的机会,摆了摆手示意对方离开。
孙不器不想把事情拖到明天,脸色严肃,斩钉截铁的说道:“这已经是我的最终决定,不需要反悔……”
彭学胜撕掉和蔼可亲的伪装,大吼一声,“我已经说过了,你给我出去!”
孙不器不慌不忙地关上门,缓缓的离开了办公室。
大家都说“宁得罪君子,莫得罪小人”,小人心胸狭窄,讲究“报仇从早到晚”;彭学胜就是这样的小人,对于得罪自己的人,马上打入另类名单,想法设法的打击报复对方。
孙不器明知道彭学胜的为人处事,依然没有遂对方的意,这样就大大的得罪了辅导员。但他也不觉得自己做得草率,因为还有更多、更重要的事情去做;如果把大量时间,浪费到学生会工作,无疑是一种不明智的行为。
《首都青年》登载了国美电器的消息,从一家几十平米的小店,正慢慢的向其它城区扩张;苏宁电器也在转型,从批发到零售转型,开始抢滩登陆各大城市。
刘强东在思考,不知道关掉中关村小门市的决定,到底对不对。京东进入了陌生的网络零售,究竟如何发展壮大?马云也很憋屈,面对来势汹汹、财大气粗的E-BAY,有很大的无力感。对方是万吨大轮船,自己是小舢板,如果能留个全尸,这就是最完美的结局了!
…………
下了晚自习,孙不器拨通李欣的电话,约到学生会办公室谈事情。不到十分钟,李欣披散着头发,蹦蹦跳跳的推开大门。
李欣调皮地问道:“孙君子,都说“孤独的人是可耻的”,晚上怎么没有去约会?听说新生有几个漂亮的小姑娘,浪费了大好时光啊!”
她看到男生的眼神,放在自己头发上,撇了撇嘴,“宿管阿姨长了狗鼻子,把我们宿舍的吹风机又收走了,害我们的湿头发没得吹!”
学生宿舍的电线老化严重,容易发生火灾,所以不让使用大功率电器;后勤部门每次例行检查,都能“收集”到一堆家用电器,部分收缴到来的电器偶尔会通过不知名渠道,又重新流入零售商店。
李欣有长辈在法国工作,从小在国外长大,性格上比较独立。她做事不拘小节,为人比较大气,在学生会工作中男女通吃,很得人心。
有人说“男追女,隔座山;女追男,隔层纱。”前世孙不器和李欣有过感情上纠葛,面对女孩的热烈追求,男孩却退缩了。
“大学学生会干部不能谈恋爱,不然对以后的仕途不利,这已经有前车之鉴”,这是孙不器刚入学生会,辅导员就语重心长地第一句话。
一位师兄即将进入省委工作的关键时刻,被竞争对手偷偷的举报。因为大学期间谈恋爱,师兄失去了到省委组织部的工作,最后被分配到偏远的山区。一直到孙不器重生前,都没有再次听到师兄的消息,曾经的天之骄子,肯定已经泯然众人矣。
时隔多年,孙不器又听到熟悉的叫声,不禁有点热泪盈眶。大学时,他被很多人称呼过“三东”、“大条”;出了社会,又被很多人叫为“小孙”、“孙同志”、“孙师傅”,只有一个女孩称呼自己为“孙君子”。
女孩不知道孙不器的想法,看到对方脸上的异常,关切的问道:“你怎么啦?告白被人拒绝,还是被女方的男友揍了一顿?”李欣的世界很单纯,大学无非就是学习和感情。
孙不器尴尬的笑了笑,掩饰着说,“看书太久,眼睛有点发涩。”他对着年少不知愁滋味的女孩,严肃的说道:“你先坐下!我有重要的事情要给你说。”
男孩的郑重其事,李欣很是疑惑。她随手搬来一把椅子,倒着坐下来,手臂托着头,趴在椅背上,睁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,好奇的望着孙不器。
孙不器若无其事的问道:“李欣,最近的学生会选举,你准备的怎么样?”
李欣挥舞着小拳头,露出小虎牙,为自己鼓气,“我早就准备好了,一定要竞选上女生部的部长;还希望未来的主席大人,能罩着小女子!”她前面说的理直气壮,后面双手合十,故作可怜兮兮的样子。
孙不器不为对方小女生作态所动,慢条斯理的说,“我会退出这次学生会的选举,希望你能竞选学生会主席,至少也是副主席……”
李欣惊讶的目瞪口呆,连忙慌张地摆手,“不行,有那么多厉害的师兄、师姐,我怎么够格……”
孙不器按住女孩的双肩,直视对方小鹿般的眼睛,等李欣的情绪稳定后,才慢慢的开导。
“这些事情,我早已经考虑过了,你尽管放心大胆的竞选吧!大三的师兄师姐,谁也不服谁,基本上都选自己班级,自己熟悉的人,票数会严重分流;咱们同级生,你更有优势,我也会帮你拉票。如果再争取到大一新手,你的竞选基本上十拿九稳!”
孙不器把自己的计划,详细的告诉女孩:针对大一女生,举行才艺表演,琴棋书画、插花、手工、剪纸都可以;面向男生,举行校园CS大赛,个人、宿舍、班级都可以报名,给大家更多展示自我的舞台。
李欣看着孙不器一条条地列出注意事项,画出活动的时间表,心里更是佩服。如果举办女生才艺表演,是中规中矩的活动话,校园CS大赛就是神来之笔。
无论是前期大张旗鼓的宣传,后期缜密的组织,如何调动商家出钱冠名,怎么让网吧老板免费提供场所,更不用说组织学生报名参赛,说服游戏高手自荐为裁判……孙不器都是胸有成竹,有一套切实可行的操作方案。
李欣压下心底的敬佩,好奇的问道:“如果能顺利组织好这两场比赛,谁都能顺利的当选啊!你都做好了万全的计划,为什么不亲自施行,为什么不参加选举呢?要知道担任学生会主席,对以后的求职、就业,都有好处……”
孙不器打断女孩好心的提醒,掷地有声的说道:“我还有其它的事情要做,不能分心!”
李信疑惑的问道:“那彭老师那里怎么办?他可是在大大小小的场合,对你称赞有加。你这样做,不是放他的鸽子吗?小心他……”
孙不器霸气地说道,“我的决定,何须他的同意?做与不做都在我,我何须给他一个解释?”
第四章电子竞技是什么东西?
次日,老师在讲台上,卖力的说着单口相声;同学们不买账,挤在后排昏昏欲睡,唯有孙不器一直奋笔疾书,时而皱眉,时而微笑,似有所得的样子。
头发花白的老师很是欣慰,虽然大家都说自己的课很枯燥,内容过时,可仍然还有认真听讲的同学。C语言虽然只能编写DOS程序,现在早就是Windows的天下。C语言的功能也不是很强大,比不上通俗易懂,上手快的VB语言,可存在既合理,计算机发展日新月异,三十年河东、三十年河西。
…………
孙不器约好李欣,再次踏进了辅导员办公室。
彭学胜看到两人联袂而来,脸色阴沉的像锅底,知道事情已经无可挽回,孙不器已经吃了秤砣,铁了心。他深深的为自己的前途担忧,本来很有胜算的校团委副书记的竞选,现在又扑朔迷离了。
都怪孙不器!竟然敬酒不吃、吃罚酒。美好的大好前途,竟然不知道珍惜。
彭学胜真后悔,帮孙不器申请了国家一等奖学金,心里暗骂这小子真是喂不熟的白眼狼!
孙不器无视辅导员彭学胜脸上的不快,用眼神示意躲在身后的李欣,快点把“两人”的计划,上缴给老师。他现在要尽量退到幕后,把女孩推到前台,多一点曝光率,就多一点竞选成功的几率。
李欣苦着脸,干巴巴的说道:“彭老师,这是我和孙不器策划的迎新活动。希望你能给我们的计划书把把关,让我们少走弯路,少犯错误!”
李欣不想鸠占鹊巢,强占孙不器的劳动果实,但是又忍受不了男孩的百般恳求,才勉为其难的接受了好意。
她忍住恶心和别扭,“背”完来时路上商量好的台词,偷偷的抹了把汗;悄悄的踩住孙不器的脚尖,以示对“硬赶鸭子上架”的抗议。
彭学胜的脸色稍霁,就怕两人都撂挑子,自己搭好的舞台失去了主角,那就变成了一个笑话。他漫不经心的接过厚厚的一摞纸,字体刚劲有力、隽秀挺拔,根本不是女孩子的笔迹。
他心里有数,这一定是孙不器的手笔,对方也不算没心没肺、过河拆桥的人,对孙不器的恶感稍微减轻,但是死罪可免,活罪难饶!
彭学胜慢慢的翻看计划书,时不时的透过镜框观察两人。
李欣坐立不安,心惊胆战,耐心地等着“审判”;孙不器表现得云淡风轻,甚至有闲心观察院中的琼州黄花梨,偷偷的计算小树的身价,那不是树,是一摞摞钞票!
2004年,海黄没有经过多番炒作,只是稍微昂贵一点的家具材料。本地的植物园,有一个专门种植海黄的小院子,甚至学校里也有几颗,静静的、默默无闻地生长在人行道旁。
彭学胜细细欣赏计划书,脸上如开了染色铺子,时而赞叹,时而嫉妒。他心生感慨,如果自己有这样的好书法,怎么还会窝在小小的学院办公室?
孙不器的姥爷是前朝童生,写得一手馆阁体书法,包揽了亲朋好友的春联。很多附庸风雅的人士,也会慕名求字,是当地地方志的编撰者之一。
在姥爷的厚重戒尺下,孙不器养成了良好的运笔、写字习惯。后来他进入了市府办公室后,文章大多都是打印,一手好书法明珠投暗了。
孙不器没有放弃练字,几本启功的书法册子,磨损的厉害,书法当成了业务爱好,成了摆脱尘世烦躁的仪式;这次他再次掌笔,不过是小试牛刀罢了。
彭学胜看完心潮澎湃,难以压抑脸上的讶色。开始的时候,他只是惊讶与行云流水般的钢笔字,后面又被详细的计划表深深地吸引。
这样详尽、科学的计划书,彭学胜自问自己做不出来,恐怕只有那些专业的策划高手才能胜任,根本不可能出自尚在校园学习的学生之手!
看到后面,彭学胜的眉头紧皱,不禁暗叫可惜,心里又偷偷的松了一口气,计算精密、策划精良的活动主角,竟然是被社会称作洪水猛兽的电脑游戏?
如果在校园大规模的推广此类活动,无异于间接鼓励学生玩游戏,那些老“教条”恐怕不只是骂娘。这么完美的计划就要胎死腹中,只能怨恨所托非人,真是可惜、可叹!
彭学胜收回“女生节”的计划书,把另一份稿子扔在两人面前,义正言辞的说道:“大学是来学习的,不是来玩游戏的!尤其这样的电脑游戏,更是精神毒药。玩游戏就是玩物丧志,是不求上进的表现!”
彭学胜大学的时候,买不起电脑,经常和宿友去网吧玩《红色警戒》、《魔兽争霸》、《帝国时代》、《仙剑奇侠传》等游戏;上班后,他不得不收敛,只敢在家里偷偷的玩几盘。
听到老师的断然拒绝,李欣显得手足无措,紧紧的捏着衣袖,不知道怎么回答。她不安的看着孙不器,希望对方发挥三寸不烂之舌,再次扭转乾坤,挽狂澜于既倒,扶大厦之将倾!
孙不器不得不亲自出马,极力辩解:“彭老师,《反恐精英》是一种竞技体育运动。2000年的时候,就在欧美流行起来,受众极多,各国都有专业的商业战队。2001年,WCG进入了我国,我们的战队闯入了世界总决赛。央视《电子竞技世界》栏目,全程跟拍了WCG2003,并且在万众瞩目的CCTV5上,连续播了几期WCG的纪录片!”
彭学胜一脸懵逼,一脸你TM逗我的表情!CCTV可是国家的宣传机器,更要注意社会影响,怎么能为电子游戏,为这样的精神鸦片背书呢?
孙不器也很无奈,后世司空见惯的事情,现在都是大逆不道的行为。不能用言语,那只能用大炮,用事实说服人吧!他打开桌子上的电脑,露出熟悉的WINDOW95“等灯瞪登”的登录界面,然后输入网址,一分钟后才完全打开网页。
孙不器让开位置,对等得不耐烦的彭学胜,耐心的讲解:“彭老师,网上有相关的报道,也有采访的视频,《山城晨报》报道了整件事,可不是我随便杜撰、随口乱说啊。”
彭学胜狐疑得看着电脑上的新闻,惊讶的说不出话来。他的脸上很挣扎,CCTV为游戏背书,可以正大光明的搞活动,而且容易出成果;
社会舆论是把双刃剑,如果此次活动不成功,或者只是小成功,对组织者都是失败,收获与风险不成比例!
孙不器趁热打铁,针对对方的心思下猛药,慷慨激昂的诱惑,
“彭老师,现在首都的两所著名大学,已经组织过这样的比赛,其它地区还是一片空白。但这一定是一个趋势,毕竟有这么大的群众基础。咱们学校现在先行一步,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,总比处处落在后面,吃别人的尾气好!”
多次试探后,孙不器完全掌握了彭学胜的喜好,才敢抛出整个游戏的活动策划。对方喜欢剑走偏锋,做事好大喜功,追求各种第一,只要对症下药,很容易说服。
彭学胜果然心动了,“开拓者”的机会近在咫尺,成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,成为本省的游戏“之父”,就像一剂兴奋剂。他心里想:一个学院举行此类活动,未满太小家子气,要搞就搞大的,一定要全校推广!
好大喜功的彭学胜,一定会把这项活动,努力推广到全校;在这个过程中,他免不了和众多守旧人士撕逼,没有时间盯着某个人。
孙不器用声东击西的方法,转移走辅导员挑剔的目光,为自己赢得短暂的平静,才好进行下一步的行动。
彭学胜心里一万个同意,表面却摆着架子,故意沉吟,“你们的计划虽然稍显幼稚,但是出发点是好的。我们做老师的,当然要支持同学们求真、求变的精神。虽然整个计划略显粗糙,需要修改很多地方,但总体来说,也是难能可贵的。”
…………
李欣默不作声的低头走着,回头疑惑的问眉飞色舞的孙不器,“彭老师这是什么意思?极力贬低整个计划,又不像否决这个计划,他又说回去后,仔细修改一番。到底什么意思啊,难道是人格分裂吗?”
孙不器耸耸肩、摊摊手,“那头老狐狸早就动了心!不信的话,咱们俩打赌,明天他肯定会说:他看了整个计划,花了一整夜修改,让整个计划更合理、更详细。”
…………
第二天,李欣匆匆忙忙的跑到孙不器的宿舍,狐疑的打量对方,好奇的问道:“你什么时候变成孙半仙?怎么知道咱们的计划能通过?彭老师打电话过来,让咱们俩马上去办公室,说有事情谈。”
她扬了扬手里小巧的爱立信手机,不满的说道:“现在是信息社会了,你早应该买手机了。小灵通不到两百块,国产手机800的样子,国外的牌子要贵点,要一千多,不过咱们可以买水货。”
第五章我不是针对你,我是说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!
2004年,第一次互联网泡沫尚未完全结束,很多高科技公司的股价腰斩腰斩再腰斩。但是各项实际工作没有停歇,各个国家都在积极的铺设网线,建设通讯塔,发射人造通讯卫星。
国内有硬件,没有软件,不能提供内容。国内通信供应商大力推进短信,制定了一系列的短信套餐,才让手机被年轻人接受。
政府制定了各项政策,搭建了“移动梦网”,囊括了短信、彩信、手机上网(WAP),百宝箱(手机游戏)等各项功能,增加了手机的服务内容,比如炙手可热的手机铃声,天气预报,手机邮箱等。
2004年,各大品牌的功能机之间的差异,除了品牌附加值,做工的精细程度,相似度极高。元器件都是几家零部件公司提供,销售渠道也一致,除了各地新成立的手机连锁超市,新开的国美、苏宁、大中等电器店,也是重要的销售渠道。
同品牌下的手机价格的高低,主要体现在待机时间长短,和旋铃声是否丰富;手机工厂后期又在摄像头、显示屏上大做文章;当然在设计、开模上也做了部分创新,发展出直板、滑盖、翻盖等款式。
…………
李欣的手机,就是新出的爱立信多和弦手机,又叫音乐手机。她自从用了新手机后,就把练习听力的磁带录音机,听歌的MPS,一起扔进抽屉里吃灰。
孙不器虽然不是电子发烧友,前世也用坏了不知道几部智能手机。他对现在屏幕模糊,功能简单,上网速度堪比乌龟的功能机,不敢兴趣,一点也不觉得“高、大、上”,对得起几千块的身价。
不过没有手机,大家平时联系确实不太方便,现在已经不是通信基本靠吼的年代。他摸了摸口袋,囊中羞涩啊;查询银行卡上的余额后,顿时打消了购买新手机的计划。
卡里还不到8000块,那是家里打来的学费,以及几个月的生活费。大学一年的学费是3400元,再加上600块的住宿费,如果没有学校每个月几十块的补贴,吃饭都成问题。
孙不器来自齐鲁的一个小乡镇,母亲在老家务农,父亲是乡镇学校的体育老师,下面还有一个读书的弟弟,家里确实比较艰难。
尽管暑假他没有回家,省了来回600块的路费;选择留在学校勤工俭学,刷了一个多月的新生宿舍白墙,也只赚了500块的工资。
大学生兼职的机会很少,社会对男性又特别不友好。如果是女生,还可以当家教,最起码是用脑的工作,时薪比较高,也比较长期稳定;
大学男生只能在外面分发传单,去周围的商店兼职。周边大小老板只能提供几十个工作,相对于成千的贫困生人群,实在是杯水车薪。
孙不器早就计划好了,新手机自己买不起,可以从即将实习的师兄、师姐手里,接收二手机,比去外面二手手机店划算得多。
学院老师昨天又口头催缴学费,孙不器都找借口往后推迟了;卡里的钱不是学费,是创业基金,暂时不能缴纳学费。学校的奖学金和国家奖学金,发放时间都在元旦左右,时间不等人啊。
李欣抱怨孙不器的联系不方便,说出口后就后悔了。她明知道对方的家庭不好,再说这样的话,明显就是“炫富”嘛。
一年多的时间里,两人的交集甚多,差不多是知根知底朋友;孙不器的穿着、打扮,以及吃饭、额外花销,明显不是富裕家的孩子,可能承受不了高昂的手机和手机费。
2004年,大学生手机的普及率还不高,有手机的人,每个班平均还不到四分之一;不过学生会干部是个例外,基本上人人必备。在一片记录手机号码的通讯录中,只有孙不器留的是宿舍电话,看上去异常突兀。
如果是以前的孙不器,听到女孩的问话,可能觉得刺耳;他现在早就见惯了大风大浪,对于女孩的无心之失,毫不在意,丝毫不放进心里去。
大一的时候,孙不器从毕业的师兄手里,用50块大洋,淘来一辆除了铃铛不响,哪里都响的老爷车;李欣过年的时候,花了1500块的压岁钱,买了一辆黄色的女式山地车,在学校里异常醒目。
2001年,浙大紫金新区开始动工;2002年10月初,新校区迎来了第一批学子入住。浙大校园的扩建,吹响了新建大学城的号角。
各大名校也不甘落后,纷纷响应国家“扩招”的号召,同时为了提高学校的声誉。他们开始了跑马圈地,借债修建新校区,把本就不小的校园,摊成一张更大的大饼。
李欣看到孙不器丢下车子就走,好奇的问道:“你怎么不上锁,不怕车子被“借”走吗?”读书人的事情,不能讲“偷”字……
孙不器耸耸肩,无所谓的说道:“一把新锁,比我车子的身价还高!咱们两个车子摆一起,相信不会有不开眼的人,顺走我的小毛驴。”
李欣捂着嘴偷偷笑,把两辆车子锁在一起。她锁完车子又后悔了,想起了家乡喝交杯酒的习俗,两辆车子紧紧得锁一起,多像情人喝交杯酒,更像“永结同心”锁。
…………
彭学胜看到两人再次联袂而来,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,示意两人随便坐,自己倒水。自己动手,丰衣足食!
他拿出新打印的文件,递给两人,郑重其事的说道:“你们的草稿只是一个粗略的大纲,逻辑不缜密,有各种可大可小的漏洞。我连夜改好了错误,又重新打印出来,等下咱们以这个后修订的版本为蓝图,一起向书记汇报工作。”
李欣脸色古怪的看着孙不器,彭老师今天的话语,和“孙半仙”昨天预料的不差分毫,难道对方真会算命?不知道算姻缘准不准……
孙不器面色如常,双手接过“修订版”,新稿子的内容,与先前自己的版本大同小异;只是改了某些形容词,另外把未来的流行词,比如“给力”、“爆棚”,改成现在使用的词句。
李欣看到修订版的内容,脸色更是古怪,“修订版”比孙不器的“粗略”版,厚了不少,多了不少的字;不过彭学胜除了多加几个形容词,改变了语序,其它没有任何区别嘛。
别人都是“换汤不换药”,彭学胜直接把“药”从碗里倒进盆里,加点水稀释,就变成自己的劳动成果。
李欣没有经过社会历练,喜怒哀乐都展示在一张脸上,越看眉头皱的越深,甚至气急而笑,嘴角露出一丝鄙夷的笑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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